賀大強對這次的訂婚宴格外重視,直接在江臨最豪華的酒店裡,宴請了何月一家。
何洋算盤打的「啪啪」響,在飯桌上就開始跟賀大強細數這些年來,他們培養何月花費了多少財力心力,女兒又是多麼優秀,念了多麼好的財經大學。
何月聽得直皺眉,甚至隱隱有些作嘔。當初跟陳飛訂婚的時候,父親說得也是這些話,其目的無非就是狠敲一筆彩禮,把自己賣個好價錢而已。他甚至都不關心賀大強是個什麼人物,金寶的品行怎麼樣,自己嫁給金寶以後,將來的日子能不能過得幸福。父親話語里雖然透露著無私,但實質都是在為他自己謀取利益。
臨近談「彩禮」的時候,何月當即說:「爸,有些話你想好了再說!你可能還不知道,魯礦集團到底是怎麼建立起來的,賀叔的身上,到底有多少道刀傷。他可是從流氓窩子里爬出來的,是跟無數的流氓團伙,拼殺了無數次才爭到了魯礦的持有權。沒人敢在他面前談條件,魯礦人都知道我賀叔的品性!」
這話把何洋驚了一哆嗦,關鍵是賀大強,還故意鬆開了幾顆襯衫的紐扣,若隱若現地露出了胸口的一道猙獰傷疤。
「你這丫頭,這訂婚的大日子,咋還老揭叔的短呢?在你爸面前談這些不合適,是吧親家?!」賀大強眯眼看著何洋笑。
「這…呵…這……」何洋嚇得臉都綠了,他也知道魯礦鎮以前特別亂,但沒想到何月找的這個公公,竟然是這麼個狠角色。他當即起身猶豫道:「丫頭,這才剛見面就談婚論嫁,不太適合。你…你跟我出來一下,我有話……」
何月卻冷著臉,在座位上一動不動道:「爸,我跟金寶認識多年了,合不合適我自信心裡清楚。我只是來通知你們,我要跟金寶結婚了,並不是來徵求你們意見的。而且考慮到我是二婚,所以婚禮不打算大辦,這對金寶來說可能不太公平,但金寶愛我,他願意接受我的安排。至於你們二老,願來參加就過來,不願來參加,我也不強求。」
看著女兒語氣如此冷漠,何月的母親一直在旁邊抹眼淚。她知道女兒恨他們,尤其恨她爸爸。何洋也是作妖,最初月月跟高原相愛,遂了她的心愿不就得了?現在人家高原混得這麼好,這門親事何家卻再也高攀不起了。
後來何洋又打高帥的主意,害得何月跟著一起丟人,吃了無數次高滿德家的閉門羹。再後來又生拼硬湊,讓月月嫁給了陳飛,可那個王八蛋不爭氣,不僅把自己給作死了,還搞得月月名聲盡毀、成了二婚。
「他爸,只要月月高興,只要她以後能過得好,我沒意見。讓她自己做一次決定吧,孩子也大了。」母親終究是心軟的,她率先說出了這話。
「你看,親家母就是識大體!」賀大強不緊不慢地抽煙笑道:「兒孫自有兒孫福,我們家金寶也不賴!正兒八經靠自己努力,拿獎學金出國留學的,現在又從我手裡,接手了魯礦集團。當然月月也很好,在集團幹得相當出色。只要倆孩子沒意見,我們做老人的自然要尊重嘛!」
這時何月補充道:「彩禮就算了,我一個二婚,也賣不上什麼好價錢。金寶這麼優秀的男人,能委身把我給娶了,能讓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,是我何月高攀了。爸,您覺得是這個道理吧?」
何洋張著嘴,閨女鐵了心要嫁,而賀大強又不是個善茬,他那一肚子的竹杠,愣是沒有勇氣向外吐露半個字。這個事兒若是搞不好,既得罪了賀大強,又傷了女兒的心,最後搞得人財兩空,若是連女兒都不認他了,那他就啥也沒了。
倒是賀大強撓著光亮的腦門笑道:「月月,叔不是孬種,賀家也不會小家子氣。既是明媒正娶,該走的流程一個都不能少,彩禮該給還是要給,具體給多少,回頭你跟你爸媽商議。」
說完他又看向何洋道:「但是親家,我有言在先,何月一旦進了我賀家的門,那就是我賀大強的孩子。以後誰要是再敢逼迫她,讓她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,甚至因為某些人心裡的小算盤,再害月月一次,我賀家的人可不好惹。」